夜幕之下的蓬萊领域某处,繁茂山林的部分被笔直排列的亮光一分为二,从夜空下看,那是一座座由乌木搭建的井子塔火堆,但燃烧物却并不是乌木本身,熊熊火焰在井子塔内悬浮燃烧着,照亮这条通往山顶的青石板路。
坐落于穹顶之上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塔楼建筑,高悬的牌匾向来访者昭告其名为:九重阁。以花岗岩围砌而成的基台,8根主梁柱承载着整栋9层建筑,每一层面积完全一致。但是每层飞檐下雕刻的动物饰品却完全不同,那是辰星学生会8位高层的象征。九重阁是辰星学生会禁地中的禁地,传闻中能够进入这里的除开8位领导者,只有每年例行举办皇庭集会时的受邀者。
以九重阁为中心,辰星学生会禁地范围大的吓人,原始森林内以火阵照亮的笔直主道为分割线,错落分布着各式各样的训练场,百兽也在其中自由的生活。它们完全秉承天性,甚至有时会袭击训练中的S特。但却并没有人觉得不妥,毕竟你连猛兽毒虫都解决不了,更不要说去面对魔导灾害或者灵灾时那种直面生死的考验了。
此时此刻,除了执行委员长洛娅不在以外,其余7位齐聚九重阁的最高层。月光之下,7位少女依各自的习惯分别而立一言不发,她们身着一样的服装,能用于区分她们的或许只有每个人脸上佩戴的面具与发色瞳色了。细看之下,那分别是以:灰狼、青鸾、白龙、雪兔、猎豹、猫头鹰、熊7种动物为原型的面具。
端坐在正中央的狼面少女睁开紧闭的双眼“目标已经接触了。”不假思索的开口,她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冰冷无比。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其余6人也从各自的世界中出来,会议开始了。
“就这样放纵她胡来真的好吗?”一旁佩戴着猫头鹰面具的少女遥望着当空皓月,疑惑的发问。
“不要小看那个人,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白龙面具之下的声音带着泫然欲泣的情愫,这种说话方式让人听着十分难受,但正常人肯定会对这个声音主人的过去是否遭遇过什么悲惨经历产生联想。
“她比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来的都更为慎重,说什么保护自己的学生,我们的做法是直接把她推向死亡。可她呢,亲手把死亡摆到了她面前,真是可笑至极!”声音从狼面少女身边的青鸾面具中传出,青鸾本是象征着坚毅与挚爱,但声音的主人此时的话语饱含着愤怒、厌恶与讥讽,让人不免觉得反差极大。似乎对于她们讨论的对象极度不满。
“不过话又说回来,晓晓真的没事吗?她今晚要面对的可是那个女人的最强两位使徒之一诶。”原本正躺在地上酣睡的少女突然泛起了低语,半醒未醒状态下说的话含糊不清。但似乎是点到了重点上,让现场再度陷入沉寂之中。
“还有就是晓晓如果真的是终末巫女,那本该出现守护她的附灵使又在哪?这都多久了?除了洛娅有点迹象外,其余的……”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再次补充,但最后收住了嘴。回答少女的是一片沉寂,见到没人回应自己,少女也并没有在意。揪了揪头上的连体睡衣帽,便再次倒在地上睡着了,那套睡衣与她面具相同,均为长耳雪兔。
少女们今晚之齐聚于此的原因,是由于某个我行我素惯了的人突然采取了对琴晓的行动,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辰星学生会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导致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迫于其人格也没有任何合适的方式加以阻止,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从旁监视。但这也让少女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犯难之中,因为如果琴晓过不了今晚这一关,她们所准备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闲,给调派的保护者们下达最新命令,无论琴晓发生什么都不要插手,如果场面失控,只保护一般民众撤离!这是会长命令!”短暂的沉默后,狼面少女做出决断后率先开口。
“会长,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青鸾面具的主人发声质疑,似乎并不能接收这个决定。
“有一件事情戏命巫妖没有做错,如果琴晓连着一关都过不去,就更不用提及以后会遇到的危险了。这一次我们输不起,也再也等不起了。”狼面少女的声音里夹在着极其细微的伤感,那是一种与其抱着一缕不知根底的希望,不如从最早便放手一搏的奇妙意志。
“相信晓晓啦,她一定可以的。”蜷曲在地上熟睡的少女在梦呓,在场的7人中,也似乎只有她,对此刻仍不知自己已经身处死亡边缘的琴晓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冬羽,洛娅的状况怎么样?”猛然间,狼面少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从始至终不言一语的少女发问了。
面带猎豹面具的少女翻过身,淡淡的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现场的其他少女们也心有灵犀的理解了她的回答。绯冬羽是辰星学生会的会计,平日里的主要职责就是镇守辰星学生会禁地,绝大多数时间沉默寡言的她,却天生拥有着比龙族更为灵敏的直觉。曾经在某一次的皇庭集会上,让现场所有人傻眼的便是她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讲了一句话:比起与人寒暄,我更喜欢用交手来确定来者目的所在。随后击杀了潜藏于与会者中的刺客。也正因为如此,被冠以:清算者名号的她数次剿灭闯入辰星学生会禁地之人,纵使侥幸溜走,也会被她培养的禁地守护者们在某时某地彻底抹杀掉。
今夜洛娅没有到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只是作为下一任执行委员长的关系。而是因为今晚空城莉丽的突然行动刻意委派了其他任务给她,将其支开。由于琴晓与洛娅早年间的关系以及现在的亲密程度,如果这个计划透露给洛娅,她会怎样时候冲出来搅局保护琴晓所有人的心知肚明。所以从空城莉丽将项链带出辰星学生会禁地的那一刻起,洛娅便被排除在了这个随时都可能实行的计划之外,不过最终谁也没有料到空城莉丽居然会违背约定私下提早动手就是了。
“开始了。”佩戴猫头鹰面具的少女从月下回过神,面向众人。
“把画面切出来吧,兰。”
名为欣兰的少女催生的灵粒子在月光下构成一道硕大的荧屏,将自己意识中所见的画面传达到了荧幕上,那正是此时此刻琴晓所处的晚会现场。现在的时间点,是轮到琴晓参与的节目上场了。兔面少女也悄悄转身微睁双眼,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荧屏之上,狼面少女不自觉的握紧双拳。她知道,一切都将在今晚开始,或者……彻底结束。
“琴晓,就让我们来见证,这究竟是新时代的开端,还是结束吧。”此时此刻,少女们以及远在帝都某处豪宅中的女性,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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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晓参演的节目表演的实际上是一个很简单的公主与王子的童话故事,不过为了迎合今晚是作为一场传媒公司举办的晚会,特地做出了一些改变。故事中的王子被换成了恶魔,而公主也不再是童话中的娇柔形象,最终的结局被更改为公主与魔王结合的美好结局,但是中间夹杂着许多曲折。琴晓所饰演的,只不过是魔王最忠实与信任的仆人,在魔王决定与公主结合之际出面反对,台词也仅有一句。
故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新颖的内容也确实博得了现场观众的数番掌声称赞。临近结束,是轮到琴晓上台的时候了。由于被特殊的绷带蒙面,所以她并不需要太去在意别人的目光,毕竟谁都看不清自己的脸。当他站到魔王身前,注视着眼前这位被道具服饰装扮的高大夸张的男性,开口说出自己仅有的那句台词,便等候着被魔王喝退。然而现实却出乎她的预料,面前的男性演员居然说出了:你惧怕死亡吗?这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而舞台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样的感觉,这不免得让琴晓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中。
“为何不回话,我的仆人呦,说说,你惧怕死亡吗?”魔王再次发问,台下的观众似乎为琴晓不知所措的逼真样貌所吸引,更加关注台上的情况。
“害怕,属下害怕死亡,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为您效忠!”为了不让观众生疑,琴晓生硬的编造台词。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她的结合?纵然你最受我宠信,这样造次我同样要取你性命!”魔王没有放她下台之意,继续说着琴晓完全不知道的台词。
“恕属下僭越,您这番作为断然不得魔族民心,望您三思。”琴晓一边应对,一边心里暗骂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难道我拿到的是假的剧本?不会又有这么尴尬的乌龙吧,但是此时此刻决不能出错!并不断对饰演魔王的男性演员施以眼色,这也是救场的方式之一。
男性似乎并没有看到琴晓的眼神,只是嘀咕着,随后便迅速摁住琴晓的咽喉,那个速度连琴晓都来不及招架,根本不是作为演员的一般人能够推出的手速与力道。琴晓被男性提到空中,男性从一开始的力道就十足强劲,这根本就不是演戏的范围了,这个男的想杀了自己!在窒息边缘的琴晓意识到这一点,挣扎着开始掰起男性的双手。而也就是此时,琴晓终于看到了异样之物。由于从始至终,男性在灯光下,而自己也一直是微低着头,所以并没能注意到饰演魔王的男性那双此刻空洞无比的双眼。
顾不上思考原因,早已被唤醒的第二人格主动控制了琴晓,松开右手,变作手刀便向着男性的手腕砍去。清晰的骨裂声传入琴晓耳中,被斩裂手臂的魔王也终于松开手。但他却没有丝毫因疼痛而该有的样子,只是如同丧尸一般向后退了两步。果然是被人操控了嘛?终于挣脱的琴晓跪匐在地,艰难的咳嗽喘息着,方才要不是自己的第二人格反应及时,也许自己早已去到那条河边见孟婆了吧。
“怎么样?”
“大碍是没有,但是究竟是谁要这么做?”琴晓的识海开始清醒,进入完全战备状态的她开始分析起了今晚所有的可疑人员。究竟是谁对自己动了杀心,又是为了什么要对自己动杀心。此时台下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被蒙在鼓里的观众仍旧以为这是一出精彩的表演。失去心智的魔王演员浑浑噩噩的走上前,想要继续。
“让我来吧。”
“那就,拜托你了。”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识海彻底完成交换,琴晓的第一人格并不像第二人格一样拥有着控制灵力的天赋,所以每次切换时,为了更好的控制灵力,琴晓的第一人格都会沉入识海深处,直到训练结束主导权回到她这里。做出反击架势的琴晓从地上站起。乌目中的懵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释放着寒气与杀意的苍蓝眼眸,蔑视着眼前的敌人。
扯掉脸上演戏用的绷带,琴晓登离地面逼近男性,第二人格可不知道什么是手软,更不用说身处于随时有可能丧生的实战中,所以发力便是全力。注入灵力的拳头贯入男性脆弱的腹部,目的是为了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作为辰星学生会的S特,救他也是分内之事,那便是用琴晓的灵力崩坏控制住男性的脉络。果不其然,及其细微的魔力碎裂感反馈到琴晓手中,成功解决的事态却让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敌人很强!
这是琴晓当即想到的结果,如此纤细的魔力脉络居然能够完美的操控一个人的意志,要知道虽然是普通人,但当今世界下,人类天生也会或多或少带有一些相当于抗体类的力量。更不用说人类已经普及了对控制性灵力魔力的后天补助疫苗,想要操纵一个普通人对于强力魔族虽然不难,但用如此低浓度的魔力操纵一个成年男性决非易事。这样看来魔力的主人不仅具备着雄厚的魔力储备,更是一个操纵心灵的高手。
到底是谁?击倒男性演员之后,琴晓站定扫视现场。虽然第二人格并不善于解释,但她也做好了处理现场慌乱的准备。不过幕后黑手似乎并没有躲藏之意,以男性演员的倒下为契机,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同烂泥一般软倒在地,原本充满人气的晚会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一一个站在琴晓面前的,是外表年龄不超过14岁的小女孩,第二人格知道,这是此前与琴晓打过招呼的辰星链拥有者,那个来自无尽深渊的魔族少女,尤瑞艾莉。
女孩站在如同乱葬岗的人堆之间,猩红的双眼以及那如同蛇一般的瞳孔,尖锐的獠牙与看似刻意修剪过实则天生无比的坚硬的v字指甲。这一切表象均象征着一种魔族,一种近乎拥有着无穷无尽生命却的魔族——吸血鬼!
“你是……”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吸血鬼那种东西,你猜错了哦。”琴晓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女孩似乎是知道琴晓想要问什么似的回答了她。
“那你是什么东西?”琴晓发问,目光中的冰冷直指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孩。
“啊啦啊啦,琴晓姐姐你好没礼貌啊,就算我年级比你小也不能用东西来称呼人吧,虽然我不是人就是了,不过这样还是会被别人说没教养的哦。”女孩似乎很有兴致和琴晓拖时间,不紧不慢的指正琴晓话里的错误。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对不由分说就想要操纵一般市民借刀杀人,失败后非但不逃跑还毫不遮掩释对自己放着杀意的这种魔族很难带有好感啊。”琴晓半开玩笑式的说道,不过她的灵力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由于在下午确定了项链对灵力控制的辅助作用,琴晓此时释放的灵力已是平日里的数十倍。同时单手捏出使徒,准备向辰星学生会以及帝都防卫组求援。
辰星链的所有者都是一些极其重要的人物,其中有些怪人也让人能够接受,不过主动攻击保护他们的辰星学生会S特这一点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的辰星链是假的!
“被发现了吗?那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呀。”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承认了琴晓心中所想之事,举起自己佩戴者星星项链的右手,燃起的火焰将其化为飞灰,消散于空中。
“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琴晓开口,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的想法这个女孩都能知道,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的表示才对。如果说是逻辑推理倒还有一丝可能,并不相信对方能够这么轻易打破或者不着痕迹的读取自己的心灵,但万一……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女孩笑嘻嘻的开口,右手再次轻挥,琴晓之前放出的使徒被轻松抓回捏碎。
见此一幕的琴晓从舞台跃下向少女逼近,无论对方想杀自己的原因是什么,既然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已经躲不掉了,那先把对方制服再说!再犹豫下去,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死亡。
少女显然被琴晓动如脱兔的行动有所牵制,略微一愣,但很快她便勾起了渗人的笑容直视已经近在咫尺的琴晓。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哦。”当这句话传入琴晓耳中,女孩从琴晓面前消失,再次出现时,女孩已经悬浮在琴晓的身后。躲开了琴晓原本想要对自己头部进行的肘击,同时汇聚庞大的魔力向琴晓脆弱的后背袭去。
琴晓本能的汇聚灵力在背后生成防壁,但用以抵抗的灵力根本抵不过女孩生成魔力的速度,灵力防壁在支撑了不到3秒便宣告破碎。发现形势不妙的琴晓双脚再次发力想要女孩拉开距离,只是少女并不给她任何机会。浓度极高的魔力在女孩的精准控制下化作了五道猩红枷锁,将原本成半跪状态的琴晓拉起,随即被反身砸倒在地,强大的瞬间冲击击碎的地板,没有丝毫反抗机会的琴晓就这样被禁锢起来。
“那么现在,我们来聊点什么好呢?琴晓姐姐。时间还有很多哦。”少女毫无顾忌展示自己压倒性的实力,抖抖不知何时更换的红黑色哥礼服坐在了琴晓的大腿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在身下不知是因为被地板上翘起的碎石扎入肉体而感到痛苦还是愤怒而不断挣扎的琴晓。
“哦对了,忘了告诉琴晓姐姐你,你越是挣扎,这几道枷锁就会勒的越紧。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这些魔力形成的枷锁可是有着实体化的锯刃哦,如果不想继续遭罪或者自己把你的双手双腿割裂成残废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放弃抵抗吧。”尤瑞艾莉恶作剧般的在琴晓已经渗出大量鲜血的脚踝上抚摸了一番,毫不介意的将占满鲜血的手舔舐的一干二净。
“那么,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琴晓姐姐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记住了哦。”女孩俏皮的注视着琴晓,即便遍体鳞伤,充满转变为蔚蓝色双眼中释放的战意却丝毫不减。这样的琴晓似乎勾起了女孩的兴趣,改为跨坐在琴晓的腹部上,再次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做:尤瑞艾莉,没有任何赋名的尤瑞艾莉哦!是……早就被你们定义成灭亡一族的蛇妖哦!”女孩说完,火红的秀发开始不规则的聚齐蠕动,直到化作一条条面目可憎的红蛇。
少女的说明让本在挣扎的琴晓短暂的睁大了双眼,琴晓的第一第二人格之间虽然有着记忆共享,但第一人格对这些可能更不会去多在意,但常年处于辰星学生会训练中的第二人格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尤瑞艾莉,那是只存在于历史中的消亡魔族,蛇妖一族的名字。她们善于掠夺人心,好食人血,以玩弄猎物为乐,更是魔族中不折不扣的好战派。她们曾经是统领无尽深渊超过三分之一的贵族,却最终灭族于好战的本性。而且这个自称尤瑞艾莉且不带任何赋名的女孩,若是她自述的是实情,那她正是蛇妖一族的始祖,初代蛇妖——尤瑞艾莉本人!
那别说是挣扎了,就算琴晓拼死抵抗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指间蝼蚁罢了。早就已经消亡的种族始祖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在记忆里也与找不到与她相关的现世事件。
“说得好听,你怎么证明你是蛇妖始祖,尤瑞艾莉?”就算面对着压倒性的力量,琴晓也不知道放弃挣扎四字怎么写,留着这样的怪物存活于世,迟早会再度燃起灾祸扰乱世间。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办法阻止她,就算止步于此也要……
“琴晓姐姐你还真是有意思啊,明知道你我之间的力量差距、明知我没有说谎却依旧否定、纵使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惜放弃约定也要为了——世界,这个最可笑的代名词阻止我,琴晓姐姐你这是思考回路是过于狂妄自大,行动十分的武断,更是极度的不负责任的表现哦,也可以说是归咎辰星学生会的洗脑结果吧。”尤瑞艾莉意味深长的凝视琴晓淌落鲜血的面颊,琴晓身体涌出的献血被少女化为细蛇的头发不断吸食。用于禁锢琴晓头部的魔力枷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划破了琴晓的额头加入了供血行列,出血量换做常人已经有昏迷风险,但琴晓没有放弃,不惜以体内灵脉能承受的最大灵力流通量输出着无法恢复的灵力,为了打破禁锢自己的牢狱。
“哎,你这样下去,可是会死的哦!”
“带你去一个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地方,我们好好地玩玩。要是我心情好,还可以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哦!”尤瑞艾莉说完,不顾想要再说些什么的琴晓,解除附加在琴晓头部的魔力枷锁,纤细的双手将她轻松拉了起来,对上自己因为琴晓的献血显得更为鲜红的蛇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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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映照的赤红,身体没有被支持的实感,让人难以正常呼吸的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似乎是漂浮在血之上。抬起的手不出意外的被染成鲜红,不知是否因为浓度太高,与其说触感是水,但实质是粘液的流体从手掌滴落到脸上。估计自己没有沉下去也是拜这个原因所赐,貌似也能够支撑自己起身。这么想着琴晓尝试着缓缓起身,、周围是视线无法达到尽头的猩红之海。
没有任何生灵,也没有任何景观,甚至连大气都没有运动的迹象。在这水天一色的世界里,琴晓任何细微动作引起的波澜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归于源初的平静。寂寥的空间内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访客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更为可怕的是,琴晓发觉自己本该拥有的防备,警觉意识,甚至是反抗情感,都在这个空间中没有任何反应。人格不知在何时被强制换位,第二人格陷入无法沟通的境地,无法驾驭灵力,连灵脉的存在都无法知晓。此时的她唯一拥有的,只有我是醒着的——这最基本意识。
“这就是,蛇妖一族掠夺人心的力量吗?难怪她们能够被称为最可怕的魔族之一。”在识海深处目的一切的琴晓感慨的自说自话在此刻变得平淡无奇,那种平淡感觉就只是在阐述想到的东西罢了。本来因为战斗所受的伤似乎并没有被带到这个空间,琴晓尝试着开始在这片空间中行走,但完全一样的景象所带来的,就是连行走都无法成为一条直线这样悲惨的状况。百步之后与原点并没有任何差别。无法使用灵力,就无法用御空之术飞行。无法沉入红海之下,就无法探知脚踝之下到底有着什么。琴晓脱下身着的戏服,将其甩到海上,然后目视着开始倒退。直到视野里的黑色消失不见。
触感,正当琴晓想要尝试激起心中的反应时,异样的触感接触到了琴晓的脚踝。没有失落,也没有震惊,只是默默的转身,捡起了那并没有被沾湿分毫的戏服披在身上。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亦或许自己就从未离开过原点。琴晓啪嗒一下做到了地上,内心的毫无波澜,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是因为想要放弃,只是这么坐在了地上。在这个被剥夺了一切情感的空间里连自己的死期都无从得知,唯一的血腥味与对这股气味孤独浑然不厌恶或许就是这个空给予猎物的最后施舍吧。
“这是尤瑞艾莉折磨人的喜好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呢?说什么给我疑惑的答案,果然只是随性的说辞罢了。”尝试着反问自己,但没有任何效果,自己的内心无法给予此时的琴晓任何反馈,那是无法被惊起水花的死水而已。
“我和我的子孙们是以玩弄猎物为乐,但似乎人们忽略了我们从不食言这一个优点哦。”熟悉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一步之遥的身前水面开始汇聚,血色粘液在堆叠中逐渐成型,待浮动退去,尤瑞艾莉出现在了琴晓身前。
“那么,你想说什么?”琴晓平淡的问道,被剥夺了战斗意识,第二人格也没有丝毫能够醒来出手的迹象,就算有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原本因为战斗而产生的疑问在此时也显得没有任何追问的必要,她只是选择听,主动权早已不在她的手中了。
“嗯……我想想啊,最根本的问题是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策划今晚这一出针对你的行动吧?”少女依旧是俏皮的语气,但从中丝毫有多了些许严肃的意味,当然琴晓认为这只是错觉而已。
“是又如何呢?”平淡无奇的回应,似乎对这个问题都是漠不关心了。
“反正时间有很多,先给你看一个东西吧。”尤瑞艾莉的话音刚落,血色空间开始震荡,以她们二人为中心形成的旋涡将两人拖入了黑暗之中。不知是不是又泛起了错觉,琴晓在彻底进入黑暗之前,居然认为自己感受到了尤瑞艾莉些许的善意,真是可笑呢——这样想着。
当琴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语塞,由于没有了震惊的情感,只能是肌肉记忆做出的本能反应。眼前的景象在飞速变换,尤瑞艾莉也来到琴晓身边坐下,待变换停止,耳畔也响起了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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